編者按
  今年暑期,大學生旅游文化實踐營的多個成員社團:北京大學山鷹社、中國人民大學自由人協會、中國農業大學峰雲社、蘭州大學綠隊、北京師範大學綠色營地等,都選擇了青藏高原——這塊最艱難也最純樸的土地來充實自己的暑期生活。科考也好,登山也罷,他們的暑期實踐活動相對國內大部分高校而言,已經“走得更遠,爬得更高”。雖然是作為一名學生去科考和登山,但是他們在暑期實踐過程中的付出,付出後所帶來的收穫卻將讓他們一生享用。
  6月27日,大學生旅游文化實踐營成員社團——清華大學山野協會舉辦了登山隊和科考隊出征儀式新聞發佈會。發佈會現場,兩位隊長最忙碌,大到抽調人手、分配任務,小到發隊服、掛隊旗都親力親為。會後的採訪中瞭解到,在這樣高風險的戶外團隊中,隊長有著不可質疑的絕對權威,同時也承擔著最大的責任。除了兩位隊長外,幾位身材嬌小、皮膚白嫩的女生隊員也頗為惹眼,科考隊中負責財務的塗江匯19歲,穿一件雪紡的白紗長裙,說話輕聲慢語,這樣的形象總覺得和青海藏區科考有些違和。
  科考隊此行的目的地是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綜合考察阿尼瑪卿的神山信仰與轉山文化。全隊將參與轉山,以徒步的方式讓隊員們經受挑戰,同時深刻的體會與理解藏族同胞的信仰與文化。科考隊的12人於6月29日從北京出發,隨後展開為期17天的科考。登山隊今年的目標是四川省雀兒山(主峰海拔6168米)。
  前期準備 厚積而薄發
  塗江匯是清華大學經濟與金融專業的大一學生,她在去年協會舉行攀冰活動時就有了加入科考隊的計劃,但是加入科考隊有一個硬性要求,就是按規定落腳點獨自爬上學校9米高的崖壁。為了達標,塗江匯參加了兩個多星期的集訓,每天中午休息的兩個小時她都在崖岩練習。
  其實參加攀岩集訓的同學大部分都是即將進行科考或者登山的山野協會會員,科考隊平時的訓練量非常大,負重訓練需要背20多公斤的重物爬14層的建築物20~25趟。塗江匯說能堅持下來的很大原因就是有小伙伴的陪伴,如果誰呼吸不均勻、速度太慢,其他隊員都會在身邊喊加油,團隊力量是剋服惰性的利器。
  清華大學第一支科考隊成立於2001年,在十幾年傳承中,同學們通過經驗的積累不斷對集訓摸索改進。2012年科考隊隊長張勝寒說,在甘肅省民勤縣科考過程中,他發現很多同學的背包負重耐力有待提高。在今年的前期科考隊訓練中進行了調整。集訓時間由4周變成了6周,最後兩周的訓練量逐步遞減;負重量從每人20~30公斤變成15~22.5公斤,但是爬樓的次數從20次增加到25次。“整體原則是減少單次運動量,增長運動時間,以鍛煉隊員們的負重耐力。”張勝寒說。
  從登山隊中獨立出來的科考隊沿襲了登山隊很多好的紀律。首先是嚴格的時間觀念,今年在社團集訓選拔中,有一位新隊員因兩次遲到被開除出隊。平時開會等活動,如果遲到1分鐘也會被開除。“正點到達其實也算遲到,應至少提前5分鐘。因為雪山上天氣瞬息萬變,如果沒有在規定時間到達峰頂,即使只差不到100米,也必須下撤,下次再重新攀登。”今年的科考隊隊長陳懷說。
  與嚴格的時間觀念相符的另一條紀律就是服從隊長。有問題可以商議,但商議後隊長如果有了最終決定,隊員必須服從。採訪中,陳懷分享了一個故事。去年冬天,有一支臨時組建的隊伍攀登靈山(北京市第一高峰),由於當時天氣十分惡劣,隊長命令大家往回撤,但當時一位“老驢”(資深驢友)認為自己有豐富的戶外經驗,可以應付這樣的天氣,就沒有和大部隊一起下撤,堅持登頂,最後不幸遇難。
  因為徒步是科考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路線籌備是前期準備的重頭戲。今年負責路線的王彥博也是大一新生,6月18日剛過18歲生日。負責路線的同學體力要好,因為在徒步過程中,他要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遇到複雜路況,還負責單獨探路工作。王彥博的體能素質讓大家很放心。塗江匯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在一次負重訓練中,因為著急回去上課,他竟然將本已滿負荷的兩小時負重訓練提前半個小時完成。
  採訪的當天,王彥博拿出20多張地圖,黑白線條的地圖上他已經用藍筆勾出了路線。為了節省開支,所有地圖都用普通A4紙打印,然後用寬膠條做了一個簡單的密封保護膜。地圖是王彥博綜合參照SRTM地形數據(美國太空總署和國防部國家測繪局以及德國與意大利航天機構共同合作完成聯合測量,由美國發射的“奮進”號航天飛機上搭載SRTM系統完成)、Google Earth數據和各地驢友們的實際經驗完成。
  俗話說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雖不是舞臺表演,但每個同學都在用自己的熱情和堅持演繹一齣長達17天的“戲”,評判這出戲的標準不是觀眾的掌聲,而是每個隊員的安全歸來以及內心的充實。
   跋涉路上 辦法總比困難多
  今年科考隊中有7位女生,超過半數,所以陳懷將徒步環節的距離和時長進行了控制:“每天只走20公里,並且每45分鐘左右休息一次”。由於今年科考目的地阿尼瑪卿山海拔基本在4000米以上,所以即使是夏天,陳懷也強制大家帶上羽絨服。參加過2012年登山隊的陳懷說,“高原的天氣變幻莫測,前兩分鐘晴空萬里,後兩分鐘就可能會下雨。所以在實地科考中的情況只會比預想更複雜。”
  “登山過程中,最常見而且最危險的狀況莫過於掉進冰裂縫,通常現象就是走著走著就掉下去了,大約會卡在腰這裡。”今年的登山隊隊長崔敬傑回憶起她攀登甘肅省肅北蒙古族自治縣境內的透明夢柯時遇到的冰裂縫,“上山時,隊員們會背著路繩,繩子一般會將3個人拴成一組,如果有一個人掉下冰裂縫,其他人會感到繩子拉緊,馬上趴在冰上以增大摩擦力,隊友就不會繼續往下掉。”當被問到會不會害怕時,崔敬傑笑著說:“爬起來繼續往前走,根本沒時間去想害怕不害怕。”
  “體強多病”的張勝寒在隊友心中是這樣的:“逢車必暈,逢高必反,感冒、腹瀉也是常有的事。但生病不服病,該幹嘛幹嘛,精神不輸常人。”高原反應和疾病也是登山隊和科考隊必須面臨的問題。張勝寒回憶去甘肅省民勤縣科考時,他和隊員周川都出現嚴重的水土不服癥狀,高燒並且上吐下瀉,後來在隊醫胡晰淏的悉心照顧下兩人總算好轉。“在有人煙的地方生病,還算不錯。如果在野外生病就最可怕了。”張勝寒說,所以在徒步過程中所有飲用水,即使是特別清澈的溪水也要煮沸。
  老隊員們還面對過一些碎“小災難”,比如胡晰淏不慎踩入近一米深的溪水,導致沒有備用的徒步鞋從內濕到外,近視鏡也被沖走;為了節省開支,和賓館老闆砍價,最終7個男生擠進一間屋子;趕到火車站時,還有十幾分鐘就要發車了,卻發現取票機不能取票……
  能考進清華的同學大約都有被叫做“學霸”的歷史,而“學霸”常被認為是“高分低能”。人們總習慣說,目前中國的教育體制讓孩子的成長不那麼健康。然而,這些擠過高考獨木橋的清華“學霸”們,通過對自己的一次次挑戰,向人們說明妨礙自身全面發展的也許不是那些無法改變的客觀原因,而是你半途而廢的退卻。
  登山科考 危險也正是魅力所在
  發佈會上,崔敬傑說:“登山隊是為了爬得更高,科考隊是為了走得更遠。”這樣將現實目標和理想追求進行完美結合的定位不禁讓人叫好。
  清華大學山野協會正式成立於1994年,成立之初就是以登山隊為核心。成立以後登山活動每年都會有。登山的風險遠高於科考,校方不得不高度重視,所以在人力、物力方面投入了很多支持,因而也獲得了校外的贊助。但是今年科考隊和登山隊都沒有贊助,崔敬傑這位身高不足1.6米的女隊長豪爽地說:“窮日子窮過,富日子富過,沒有贊助我們就省著點兒,但是不會影響到登山和科考的總體行動。”
  登山這項運動,它的危險性同時也是它的魅力所在,所以即使困難重重,每年也會有人不斷挑戰極限。但是就整個戶外運動而言,徒步科考比登山有著更廣的群眾參與基礎。陳懷說,徒步科考的魅力也不亞於登山運動,而且徒步科考的參與門檻也相對比較低,可以滿足更多人的戶外運動需求。
  同時,徒步科考可以兼顧到很多科學人文色彩。“今年是藏歷馬年,也是‘宗教大年’,傳說佛祖釋迦牟尼屬馬,因此,在馬年轉山一圈相當於其他年份轉山13圈。科考隊也會加入轉山隊伍,前往昆侖山支脈,攀登藏傳佛教四大神山之一的阿尼瑪卿山,計劃轉山1圈。”陳懷說。今年負責課題的李佳蓮,在前期準備中查閱了《阿尼瑪卿山神研究》等書籍和資料,並與阿尼瑪卿藏族文化中心、果洛文化局取得了聯繫,科考隊會前往參觀和訪問。
  “參加登山隊最大的收穫就是有了一幫團結的隊友”崔敬傑說,“不管做什麼事,大家都能非常迅速地團結起來,向著一個目標努力,在其他場合或者團體沒有這種機會。”大家的目標都是攀登,一起流汗,一起拼搏,隊友在一起感覺很親切,就像是一家人。還有一個感受就是團隊意識會變得特別強,性格、價值觀和人生觀會在潛移默化中有所轉變,隊友也會影響你的思維方式。  (原標題:在登山和科考中“學霸”們收穫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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